程文筠也一样的眼神，两兄妹都被许灼华的话吓到了。
“你在说什么？”程牧昀问道。
许灼华耐心地解释：“为什么一定要嫁人？现在的梁绍尊可信吗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。”
“啊？”程文筠问道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对于她来说，嫁人才是唯一的出路。
许灼华的思想，程文筠和程牧昀理解不了。
程牧昀皱起了眉。
以前的梁绍尊虽然风流，对程文筠却是很单一，只是程牧昀看他风流，一直不点头罢了。
而现在这个假的梁绍尊，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近的程文筠，是真的动情还是在模仿梁绍尊？
他说不准。
所以，他决定把真相告诉她。
“文筠，先不考虑嫁人的事情，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。”
许灼华猜到程牧昀要说的事情，不由得握紧了拳头。
不知道程文筠能不能接受，但是无论她能不能接受，都要告诉她真相。
“啊？什么事情，为什么二哥和二嫂都这么严肃？”
程文筠的眼睛还红着，水灵灵的。
就算程牧昀再于心不忍，也不能隐瞒。
“梁绍尊已经死了。”
程文筠睁大眼睛，皱眉，“可是他昨天还……”
程牧昀轻声道：“老爷子的寿宴上那个不是真的，那是他第一次露面。”
“啊？”程文筠觉得程牧昀在说戏本一样，“不可能，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。”
程牧昀道：“梁绍尊死在我的面前，这个我可以发誓。”
“我也可以发誓，他也死在我的面前，一枪爆头，绝对是真的。”
许灼华这辈子都忘不掉那个场景，还有再次见到梁绍尊的之后的震惊，直接把她吓到住院。
“啊？”程文筠已经开始有些摇摆。
“梁绍尊被法国人控制，误杀了大哥，他还害死了陈鹤德的妹妹，被陈鹤德设计杀害了。”
程牧昀缓缓地说，陷入了悲伤，低下了头。
程文筠秀美的眉皱在一起，“梁绍尊误杀了大哥？怪不得大哥死后，绍尊哥哥也不来找我了。”
“他是被法国被人利用了，既然与已经死了，爹和我就没有再追究下去，但是我们以此握住了梁家的命脉，现在梁家为我们所利用。”
这事情连许灼华都不知道，她之前还疑惑为什么假梁绍尊会对程牧昀唯命是从。
程文筠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。
“真的吗？绍尊哥哥真的死了？”
程牧昀抬头看着程文筠的眼睛，“真的，千真万确，他死了，现在这个是假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程文筠强压住哭腔，嘴角委屈地皱在一起，“假的…绍尊哥哥一直在鼓励我，他……对我……很好。”
程牧昀愣了一下，“你喜欢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个？”
程文筠的小脸被泪水铺满，“假的。”
程牧昀松了一口气。
假的这个好控制一些。
不过真的梁绍尊是喜欢程文筠的，从小喜欢到大，什么事情都想着文筠妹妹。
但是假的这个为什么喜欢程文筠呢？
许灼华一猜就知道程牧昀的顾虑，她直接问道：“文筠，寿宴之后，梁绍尊是不是经常去找你？”
程文筠点头，“他每隔一天来一次，在老宅的后门那里，我们会隔着窗户聊天。”
“你是不是鼓励过他？”许灼华问道。
程文筠点点头，“开始的时候，他说他很不喜欢现在的生活，说很多人都瞧不起他，我们互相开导。”
新婚夫妻的两人对视了一眼。
一个穷小伙子，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，还是假的，被所有人厌弃。
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，赤诚地喜欢他，开导他。
在男人的心里种下一粒名为尊严的种子。
所以男人才会拼尽全力拯救心爱的女人。
假梁绍尊得知程文筠遭到迫害后，不仅没有退缩，反而找到程夫人。
并且计划在众人面前求娶，坦荡地面对程督军的贬低。
他将自己的尊严扔在地上，任君踩踏，只为拯救心爱的女人。
程牧昀对假的梁绍尊了解不多，知道他畏畏缩缩，胆子很小。
所以他昨天知道梁绍尊求娶程文筠的时候，第一反应是气愤。
一个假货，怎么能配得上自己的亲妹妹？
程牧昀握紧的拳头松开了，看向许灼华。
两人都期待着，他们所猜测的，梁绍尊对程文筠的感情是真的。
但还需要确认。
“我去找一趟梁绍尊。”程牧昀站了起来。
程文筠一把拉住程牧昀的衣服，“不要，二哥，你别去找他，就算他是假的，我也喜欢，你要是不同意，我就不嫁他了，你别去质问他了。”
多么单纯美好的爱情啊。许灼华忍不住感叹。
程牧昀温柔地拍拍程文筠的手，“我不是去质问他，我去帮你问他的心意，如果你们真的两情相悦，我是同意的。”
没想到程牧昀竟然改变了态度，程文筠一下扑进他的怀里，嗡嗡地说：“谢谢二哥。”
还没等程牧昀去找梁绍尊，梁家就登门提亲来了。
程裕光似乎知道了程文筠的遭遇，脸拉得很长，标准的国字脸都变了驴脸。
程夫人倒是红光满面。
梁处长来了之后，直接就给自己的老朋友来了一个九十度鞠躬。
“真对不住，老兄，我这个儿子昨天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程裕光冷着一张脸，程夫人把人扶起来，“不麻烦，两个孩子两情相悦，我们做父母的高兴还来不及。”
自从经过上次的鸦片案之后，梁处长对这位老友有了更多忌惮，连日常的小事都不敢直面。
更何况是梁绍尊要求娶程文筠这个大事。
要不是昨天夜里这个假货威胁他，要将梁绍尊的所有事情都揭发出来，梁处长气得打了很久他都不松口。
否则梁处长才不会选择上门求亲。
“你给我跪下！”梁处长冲着梁绍尊喊道。
梁绍尊跪得十分丝滑。
“请程督军相信我梁绍尊，我一定会对文筠好！”
程牧昀白了他一眼，“想娶文筠，只凭一句话？”
梁绍尊的脸上，头一次出现不卑不亢、任凭发落的神情，“不，我能拿的出手的一定拿出来，拿不出来的，只要程家发话，就算是赔上我的命，我也要拿出来。”
程牧昀揪住他的衣领，把人拽起来，“好啊，跟我打一架，赢了我就答应把文筠嫁给你。”
梁绍尊咽了咽口水，咬住牙，“好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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